啧,原来韵贵妃全都知道呢。
“哎,话不是这么说的啊,奴才偷盗,四小姐大可去京兆尹处诉讼奴才,罚没打板子下牢狱奴才都是认的啊,攀诬是清菱之罪,与奴才无关。可是现在皇上判奴才流放,分明是以奴才陷害贵妃娘娘定罪的,奴才不服,那药贵妃您压根没用,怎么是奴才陷害的?”
阮大娘终究是市井妇人,心急之下哪里还顾得上体面,一说被赐流放早就把仁义廉耻放在脑后了,没就地撒泼打滚已经是好的。
皇后娘娘又开始低头饮茶了。
韵贵妃覆着面纱,虽然看不清神色,但是眼神里也流出恼羞成怒的意味。
“你这刁奴也不看看什么地方,竟敢如此放肆喧哗,来人!还不把她拖下去掌嘴!”
皇后娘娘用手帕轻轻拭了拭唇角的茶水,似不经意地说道:“皇上方才已经赐她发配,韵贵妃还是不要再用私刑了吧。”
阮大娘回头赶紧地看了皇后一眼:“就是,多谢皇后娘娘深明大义,只是不知道贵妃娘娘被谁陷害,为何要奴才替罪呢?合该抓住陷害娘娘的贼人才是啊。”
林汝行心里暗爽不已: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皇后娘娘要端稳了六宫之主的高姿态,不好轻易拆穿她,这乡下妇人眼下命都要没了,哪还有心思跟她耍太极呢?
韵贵妃情急刚要开口,宁太医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将她打断。
祝耽抬头轻飘飘地看了眼宁太医,然后继续低头摆弄他那个万年不离身的荷包穗子。
“咳……咳咳……微臣奉劝娘娘莫要动怒,动怒还是会伤胎气的……咳……”
这咳嗽来的也真是时候,韵贵妃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忍了回去。
“启禀皇上,御史台送来了张太医的供词。”
殿外一名内监回禀。
“呈上来。”
皇上刚翻开张子瑞写的供词,宁太医开口回说:“皇上,贵妃娘娘该回宫服药了。”
皇上正专心看眼前的供词,随手一挥说:“且去。”
林汝行心里一急,在宁太医转身之际将他拦住:“宁太医,贵妃娘娘虽然保住了龙嗣,但之后容颜还需恢复,正好我这里有一方剂,想与太医合议一下。”
你跟贵妃做什么狗屁倒灶的私下交易我不管,可是你胆敢污蔑我的乖乖徒弟,那我可要替他讨个说法。
宁太医躬身答道:“郡主太过谦虚了,容微臣先去为贵妃娘娘侍药,之后必定讨教。”
林汝行仍旧站着不动,也笑嘻嘻说道:“肌肤灼伤若不及时应对,日后必定导致面部脱皮,再过些时日会导致严重的色沉,整张脸再不会白皙如初。”
宁太医还是谦和地笑着:“郡主多虑了,贵妃娘娘的面损还没有这么严重。”
韵贵妃也在旁附和道:“劳郡主挂心,本宫便尽人事听天命吧。”
说完推着宁太医就要出殿。
“慢着。”
殿中央传来皇上的声音,似有些愠怒,宁太医闻言皱了皱眉。
皇上将张子瑞的供词远远地朝着宁太医丢了过来。
“张子瑞供词上载你曾向他讨教药方,并欲自己制药,可有此事?”
宁太医不紧不慢回道:“回皇上,确有此事,微臣之前未曾参与为娘娘诊治面疱,听回来的同僚说郡主将此方授予了张太医,便想了解一下,张太医从不藏技,也教授了微臣,微臣便尝试自己炮制药剂,不过才开了个头,昨夜便去应了贵妃娘娘的急诊。”
皇上似信非信地盯着他:“也就是说,你的药剂尚未配成?”
“回皇上,正是。”
林汝行之前一直理不顺的地方,突然在张子瑞说宁太医炮制药方的时候有了契机。
可这个契机不甚清晰,它徘徊在脑海里,看得见听得到,就是触摸不着。
药剂……灼伤……
她飞快跑去拿起贵妃宫里找来的药剂,轻轻晃了晃,又闻了闻。
“皇上,臣女请皇上着人找一根生锈的铁钉来,务必要生锈的。”
皇上怔住:“和平又有发现?”说罢指了颜公公出去跑腿。
“是,臣女发现此药有些怪异。”
钉子很快就找来,林汝行将生满铁锈的钉子扔进盛着药液的茶盏。
须臾,钉子上的铁锈便开始溶解,淡绿色的药液也慢慢变成黄色。
“嘿,武召王你快来看,神了,这药竟然能除锈。”
陈士杰仿佛忘了跟祝耽的夺妻之恨,招手像个孩子一样招呼祝耽来看热闹。
又过了片刻,钉子上开始长出泡泡,铁锈溶解的比刚才更快。
直到泡泡不再增多,陈士杰捋了捋袖子,就要下手拿出那根钉子。
“别动!”林汝行急忙提醒。
陈士杰吓得立马缩回了手,颜公公拿了双筷子过来,林汝行小心翼翼地将钉子夹出来,掏出自己的手帕将钉子擦拭了几下,刚才还生满铁锈的钉子瞬间光洁如新。
“哇,这药连陈年铁锈都能除掉,难怪擦在贵妃脸上会灼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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