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偌大又奢华的王帐内,一时死一般的静!
传令的奴才刚刚已经接连把消息说了几遍,俨然是确信无误再无误了,又怎还可能有假?
谁能想到,洛根图这镶白旗的骄子,在整个大金国的年青一代中,也算是很优秀的了,却竟然……
在一个明军新立不久的小土堡子面前,遭到了这等失败,更是恐怖的连自己的小命儿也丢掉了……
“大汗,大汗啊……”
转而,那个头发花白、气势不凡的老鞑子,终于是回过神来。
‘扑通’一声,便是跪倒在精致的羊毛地毯上,‘砰砰砰’的对坐在王座上的那白胖子磕头,直如要泣血。
帐内众王族这时也都是回过神来,止不住低低嚷嚷的暴虐躁动着。
洛根图身死是小,可这件事对大金国的影响是大!
区区小土堡子,竟然敢如此挑衅大金国的威严,这是在活生生的打大金国的脸那!
谁又能忍?!
王座上的白胖子一张大饼脸此时也阴翳的有些不像话了,直要滴出水来一般。
但看着此时帐内诸多目光都是在看向他,白胖子很快也缓过神来,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道:“洛大人,你不要太过悲伤!这件事,吾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谢大汗,谢大汗哇……”
跪在地上的洛噶山忙又拼命磕头。
眼见他就要磕昏倒了,白胖子皇太极又怎还能让他继续?忙是眼神示意早就过来的心腹奴才,赶紧把洛噶山扶起来,让他先休息。
待到洛噶山这边处理好了,他这才看向了坐在他右手边第一位的一个身材雄壮、一身精致蓝色锦衣的中年猛男,带着很恭敬的语气道:“二哥,此事,你怎的看?”
这蓝色锦衣猛男不是别人,正是此时在大金国如日中天的镶蓝旗旗主阿敏!
便是旁边红锦衣的大贝勒代善,以及阿敏下首的老五莽古尔泰,都是不太好与阿敏撄锋。
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
别看此时皇太极因为血统纯正的关系,暂时坐上了大汗的宝座,可他的整个位置,依然没有稳固。
在座的阿敏,包括代善和莽古尔泰这三大贝勒,依然是有着很强大的竞争力!
这是个山河易转的相当微妙的历史时期!
“竟有这等事情?!”
“区区一个土堡子,居然能阻挡洛根图麾下两千余勇士,并且,能斩杀掉近三百勇士的?”
阿敏也止不住紧紧的皱起了大眉头,看向皇太极的同时,也是扫视众人。
在此役出征朝鲜的过程中,他俨然拥有着最大的主动权,说是实际上的指挥者也并不为过。
因为他的镶蓝旗此时才是出征朝鲜的主力,其他人,便是皇太极,也只能是陪衬。
“这事儿的确是有蹊跷!纵然此时诸多细节还不够明确,可我大金,决不能不防那!”
这边,大贝勒、正红旗旗主代善也皱着眉头发话道。
“是极啊。”
皇太极点头道,转而便看向阿敏道:“二哥,此事其中蹊跷或可稍后再查,但此风不可涨!我大金的面子,不容有失!”
“嗯!”
阿敏也是重重点头,大眉头皱的更紧,看向这边依然是止不住老泪纵横的洛噶山道:“现在我大金在义州、朔州等地的攻势还没有完全收拾完毕,现在便全军进逼,着实不智!但也决不能放过这等猖狂的尼堪!阿巴泰何在?”
“奴才在!”
位于帐中下首位置的阿巴泰,忙是拱手出列。
但他脸上看似是无悲无喜,没有什么表情,可,在他的眼神深处,明显不满阿敏这般对他吆五喝六的。
阿敏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只是冷冽的道:“老七,此事,便交给你来处置了!我给你七个牛录,协同洛爷一起,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便把这件事给理清楚!明白么?!”
“喳!”
看着阿巴泰恭敬退下,阿敏又开始指点江山般叙说着他们大金国整个朝鲜攻势的大攻略,王座上的皇太极,看似一副听的得劲、很是满意的模样。
可!
他那肥头大耳、时而便是无意识抽动着的猪耳朵,显然在预示着,他的心底深处,可远没有表面上这么温润谦恭的!
旁边的代善,莽古尔泰,包括杜度等人,也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
清晨。
第一缕阳光穿破了云层,皮岛上下已经开始喧嚣的忙碌起来。
北岸的码头周围,早已经有上千号的人影兜兜转转,来来回回,搬运着各式物件。
若站在周围的山头上看过去,跟蝼蚁搬家也没有什么区别。
“直娘贼,这鬼天气,可真够冷的哇。”
码头附近的公房,毛承禄哆哆嗦嗦的捂着手哈着气,一把推开门,便是想先到炉子边暖和。
旁边值夜还没有交接的文吏,马上便是讨着巧把暖和的好位置让出来,让毛承禄先暖和。
贴着炉子烤了一会儿火,毛承禄这才是稍稍缓过来些,问几个值守的文吏道:“怎的,昨晚有没有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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