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这么说,是那杨家庄的杨黑子,逼着你断后,才让你们九死一生,差点就回不来的?!”
小公房内,马辰犹如毒蛇一般,死死的盯着李长寿的眼睛。
李长寿此时后心里早已经渗出了一层白毛汗。
本以为,马辰的事情,至多是他手脚不干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烂账,正好借着这个由头,把他们父子拉下马来,后续再慢慢清算便可!
却怎想到……
马辰这龟孙子,竟然与宽甸深山的‘财宝案’有着牵扯啊……
不过,李长寿很快便冷静下来。
‘宽甸财宝案’,看似幽深莫测,实则也没有那么复杂。
简而言之。
再复杂的计划,终归是要有人去执行的。
恰巧不巧,身为与前线最近的后方,其中那些探子、卧底,与千户所这边有所牵扯,再正常不过了。
而像是马辰这等人,平日里就算有外快却绝不会有这等大外快,但本身的底子又并不算弱。
如此。
一旦有什么切口,让他这等人得知了这等机密,又岂能不动心?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
“二子,怎的,没听到我问你话吗?!”
这时,眼见李长寿有点发愣,马辰陡然又加重了语气。
李长寿也迅速回过神来,又岂能不明白马辰的鬼心思?
止不住愤恨道:“大爷,您不说这事儿我还不来气,狗日的姓杨的,太欺负人了啊!可惜,那老狗死在宽甸老林子里了,若不然,老子非得揍爆他的狗头!”
“你怎么知道他死在宽甸老林子里了?”
李长寿话音刚落,马辰忽然玩味又神秘的高高在上道。
“额?”
“大爷,您,您啥意思?”
……
不多时,当李长寿走出马辰小公房的时候,周身都是湿漉漉的,几乎要湿透了。
饶是此时天气炎热,可马辰的小公房,分明处在终年不见阳光的最背阴处……
李长寿是真的没想到,马辰区区不入流的微末小吏,胆子竟然这么大,更是这么肥,这么明目张胆的……
不过,这厮虽只是绣花枕头,却也并不是那么废物,具体的详情与核心,还要两人都回到蛤蟆村后再谈。
但回蛤蟆村后,有马友书这老瓜瓢在,变数就多了哇……
李长寿一时也有些焦躁。
所谓‘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现行规则已经运行了这么久,就算其疲惫,就算其早已经是‘危房’,但是,在这般大环境下,你想将其推倒,又怎是那么容易的?
“咦,李老弟,你今日怎有空也来千户所了哟?”
正当李长寿闷头思虑间,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人颇为惊喜的呼喊。
李长寿忙看去,不由一愣,片刻忙笑道:“崔老哥,你今日怎也来这边了,可是有甚公务?哎,瞧这事儿闹的。这些时日,本想找老哥您一起好好喝顿酒的,却不料,您一直不在蛤蟆村里,搞的小二我也好难哟……”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蛤蟆村的副百户崔宝亮。
当日,李长寿回村时,崔宝亮还和马友书一起过来迎接李长寿的。
却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崔宝亮一直没在蛤蟆村,神神秘秘的,李长寿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相比于人老成精的马友书,今年也就四十出头的崔宝亮卖相就要好多了,不仅温文尔雅,见人便带着三分笑意,说话办事也都是让人如沐春风。
奈何。
有马友书这个地头蛇在,崔宝亮即便是副百户,在蛤蟆村却也没有什么实权……
“哈哈。”
“二子,你这话可是作践你老哥哥了哟。这不是你大侄子在铁山那边有点破事嘛,老哥哥我便去了几天,找人拖关系的,总算是把事情给平下来了。”
崔宝亮哈哈大笑,瞧了瞧四下无人,忙又笑嘻嘻的压低了声音道:“二子,好不容易凑一起了,中午,老哥哥我做东,咱爷们走一个?”
李长寿中午本来是想请金爷的,但看崔宝亮此时这般模样,李长寿隐隐也捕捉到了什么,转而便是下定了决断。
忙陪笑道:“看老哥哥这话说的,要请也得是小二我请客才是嘛。这样,老哥哥,一个时辰后,咱们哥俩在衙门后门碰头,如何?”
崔宝亮也没想到李长寿居然这么懂事,当下也是大喜,忙笑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与崔宝亮分开,李长寿一时更为幽深,眼神如渊般不可测。
果真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那……
“爷,千户爷忙完了,招呼您过去呢……”
还未等李长寿好好理理思绪,那门子老哥便是急急跑过来招呼李长寿。
笑着与门子老哥说了几句话,李长寿也不敢怠慢,快步来到了这边的千户官厅。
高大宽敞的木制官厅里,金爷居然还没走,还在跟这位王千总说着什么。
李长寿行完了礼,金爷不由笑道:“老王,瞧见没,这便是我跟你提起的小兄弟小李子,他父辈不仅跟将爷莫逆,这小子也是个有真本事的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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