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在12月底下起了雪，比往年都要来的早一些。屋里的暖气开的很足，简秋窝在被子里睡的正香。季楚寒给简秋用被子窝了个严实，然后低头把一个吻落在简秋的额头上。
“乖女孩，要做一个好梦。”
简秋咕哝一声，又被子里钻了钻。
床头留着一盏夜灯，很暗，不影响睡眠。季楚寒轻手轻脚的走出卧室，把卧室的门给带上。
自从David接受JK中华地区负责人之后，每天忙的跟陀螺一般。放眼整个JK，再也找不到简秋这样的人。David觉得自己脑袋一定是被驴踢了，才会接这个烫手山芋。
接到季楚寒电话的时候，David并不惊讶，反而觉得季楚寒这个人挺能沉住气，到现在才找自己。
今天是跨年夜，街上很是热闹。年轻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期待着新的一年到来。季楚寒和David见面的地点选在离季楚寒家比较近的一家咖啡馆。
等David到的时候，季楚寒已经点好了咖啡。简秋婚礼那天，David并没有参加，他喜欢简秋了三年，他不能欺骗自己，他做不到心爱的人嫁给别人，他还能到现场去祝福他。
“我是该喊你季总呢，还是季医生？”David拉开椅子坐下。
“叫我季楚寒就可以。”季楚寒摸着咖啡壁：“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喊我简秋的老公。”
David撇了撇嘴，他是真没看出季楚寒这么没皮没脸：“找我什么事？”
“我想跟你了解下简秋在法国的那两年。”季楚寒开门见山。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她。”David喝了口咖啡。
“她讲的只是想让我知道的。”季楚寒眼神深邃：“我想知道那些她瞒着我的事？”
David嘴角微勾：“让我讲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我怕你承受不了。”
“这个不用你担心，好的坏的，我都会受着。”
David靠回椅背，手指轻敲着桌面：“我应该从哪说起呢？”
“不如就从我第一次见简秋开始讲。不瞒你说，我在机场见简秋第一面，变爱上了她，用你们中国的话说这叫做一见钟情。”
季楚寒双手环在胸前：“好巧，我对简秋也是一见钟情，只是比你早，那时候她才七岁。”
David撇了撇嘴，心里嘀咕：幼稚。
“季楚寒，请你不要打断我说话。”
季楚寒点了点头：“抱歉，你继续。”
“我对简秋一见钟情，变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但她一次次的拒绝我。最后我终于忍不住，那一次把她堵在公司里，问她为什么不喜欢我。”
那时的简秋没想到外国人这么直接，有一丝微愣。但只是片刻，变说她有喜欢的人。David自是不信的，简秋来到巴黎之后，每天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怎么有时间谈恋爱。
简秋的嘴角笑容有些苦涩，她对David说，她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不过他们已经离婚了。
David不懂，为什么那么爱对方，还要离婚。简秋抬眼望着中国的方向，说正是因为太爱彼此才选择离婚。
季楚寒放在腿上的手，微微的握成拳。
David继续道：“我再给你讲一个水煮鱼的故事。我不知道秋对水煮鱼这道菜有什么执念，她当时跑遍了所有的巴黎中餐厅，尝变了所有的水煮鱼，都说味道不对。那天她试图在房间里自己做结果把房子烧了，惊动了警察，也被房东赶了出来。”David笑了下：“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简秋吃中餐。我很好奇，水煮鱼这道菜对简秋意味着什么？”
季楚寒喉咙似乎被什么堵着，一个音节都发布出来。
“秋刚到法国的时候，过的并不好。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度，陌生的人群，陌生的语言。她到总部并不是所谓的升职，实际上是明升暗降，她需要从头开始。而那个时候她的顶头上司是Anni。她跟秋之前的关系可以说是水火不容，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去为难简秋，那段时间的简秋连个公司的实习生都不如。”
季楚寒的眼眶微微的发红。
David喝了口咖啡：“看你这个样子，接下来的话，我都不忍心说。”
季楚寒握紧杯子，咖啡的热度顺着胳膊传遍全身：“你继续，我听着。”
David耸了耸肩：“那是秋到巴黎的第二个月，那天的雨下得特别大。秋那个时候已经连续加班两个月，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那天本应该是休息日，但秋被Anni派出去工作。就是那天我接到医院了电话。”
季楚寒因为我这杯子太过用力，手上的青筋暴起。David突然有点心疼这个男人了。
“我接到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秋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她在知道她肚子里有孩子的时候，孩子已经离开了她。”
季楚寒的指甲陷入肉里，划出一道血痕。心脏仿佛被人拼命的撕扯着，疼的他无法呼吸。
“简秋躺在病床上，她没有哭，她一直看着窗外，了无生气。那个时候她身边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独自呆在冰冷的病房里。就连那里的医生对她的叮嘱，都是纯正的法语，有些专业性的词语，她根本听不懂。我那个时候真的害怕，秋她撑不住。”
“简秋出院之后，拒绝了我的陪伴。我实在放心不下，就在屋外守着她。房间里的隔音并不好，那一晚我是第一次听到秋哭。那种撕心裂肺，绝望的哭泣。”
季楚寒的身体忍不住的发颤。
David坐直身体：“季楚寒这三个字，也是在那一晚我第一次听到。简秋在那个出租屋里，一遍遍的喊着你的名字。说句实话，我很羡慕你，你可以被简秋那样爱着。”
“简秋第二天出现在公司的时候，她除脸色苍白些，就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后来简秋把Anni踢出公司，越做越好，总部就想让简秋留在巴黎。总部给简秋的条件太过诱人，而她确执意回中国。她为了谁，我想不用我多说。”
“再后来，简秋回中国做的每一件事，你都看在眼里。”David笑了下：“季楚寒，我真的很羡慕你，有一个人爱你爱到骨子里，可以为了你抛弃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