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渐渐蹙起了眉，挥了挥手，示意唐松将驾在篝火上的几只烤羊腿都搬走，只剩下一只不大不小不肥不瘦的。
乔茸原本已经开始考虑待会儿该先吃哪一只比较好，下一秒便眼睁睁地看着那几只看起来就肥美无比地羊腿被唐松无情地抬起，然后分发到了其他士兵的篝火堆上。
她愣了愣，微微不解地看向程安澜。
程安澜对上她疑惑的目光，脸上也没有什么波澜，只是嗓音淡淡地解释道：“殿下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臣却不能看着您暴饮暴食。”
乔茸：“……”
乔茸顿时有些窘迫：“将军，那真的是意外……”
她平时不是这样的。
程安澜对她的辩解却只是不置可否。
乔茸无奈，便只能将视线移到了眼前那唯一一只羊腿上。
心里想着。
没关系。
她少吃一点，让程安澜多吃一些，一只，应该也是够吃了的……
……
羊腿烤熟后，周围的其他士兵们便纷纷冲到自己身前的火堆旁，随意地用手掰下一块滚烫的肉骨，便大口大口地啃着。
乔茸看着他们吃得这么香的样子，顿时也有些跃跃欲试。
然而她正伸出手，想去碰那只羊腿，手腕却忽然被抓住。
她微微愣住。
程安澜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就自然地放开了她的手，然后从一旁拿来一个铜盘，又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把干净的小刀，先将羊腿上烤焦的部分去掉，再将里面鲜嫩的羊肉一片一片地切下来。
直到盘子上堆起了一座小山，他才停下，然后将盘子递给她。
乔茸顿了顿，接过盘子，随后看着他认真道：“多谢将军。”
程安澜却只是看着篝火架上剩下的羊腿，没有回答。
乔茸习惯了他冷淡的样子，便也没有在意。
她不再看他，低下头，专心地吃起了盘中的羊肉。
却也没看到，程安澜在她收回视线后，就将目光放到了她身上。
许久后，他轻轻地攥了攥那只握过她手腕的手，长睫微微垂下，眸底神色复杂。
……
吃完一小盘肉后，乔茸秉持着要让程安澜多吃的心理，便在他问她还要不要时，坚定地摇了摇头。
然而目光却是左右飘忽着，怎么也不肯落在那羊腿上。
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边的残渣。
那原本就嫣红如花的唇瓣，顿时覆上了一层润泽的光。
程安澜微微顿住。
乔茸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身边有什么动静。
她强力控制住想看那羊腿的欲望，嘴里却极其认真道：“将军，赶紧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说到最后，语气中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可惜。
程安澜蓦地回过神。
等反应过来后，他眸色变了变，微微狼狈地收回视线，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将剩下的羊腿解决掉了。
乔茸这才松了口气。
她坐在他旁边，环顾四周，感受着周围欢快热闹的气氛，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心情应该也还不错。
于是，等他吃完后，她便斟酌着把自己想说的事情说出口了。
“将军。”
她试探着喊了他一声。
程安澜看了她一眼。
乔茸想了想，犹豫着道：“将军……父皇他，应该有和您说过关于我的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