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顿时大惊。
这不就相当于在说太子殿下有去无回么？
这程安澜，也太敢说了！
然而皇帝闻言，眼中却闪过一道精光。
他微微沉吟了一下，才状似斟酌道：“在朕看来，太子身为一国储君，却至今无任何作为。此次随军出征，不但能锻炼他的胆魄，在军中立威，更能够在民间赢得名声……”
他顿了顿，看向大皇子，慈爱道：“荻儿，你认为呢？”
乔荻连忙拱手应和道：“父皇所言极是，二弟身为太子，的确缺乏历练，此次机会千载难逢，不应当错过。”
皇帝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然而定国公却是脸色大变，赶紧上前一步跪下，颤声道：“陛下！不可啊！太子殿下身体瘦弱，上了战场，那只怕……”
周围其他大臣也纷纷下跪道：“陛下三思啊……陛下！”
只有程安澜站在一旁，目不斜视，仿佛这件事与他毫无关系似的。
皇帝眯了眯眼，没有理会地上的这群大臣，而是忽然将话题抛给了一直在发呆的乔茸：“太子，你自己的意见呢？”
乔茸眨了眨眼，回过神来。
她看着眼中暗含警告的皇帝，抿了抿唇，没有过多犹豫便道：“儿臣愿意出征。”
嗓音清脆，掷地有声。
这话音一落，不止大臣们吃惊地看向了她，就连一直当背景板的程安澜都忍不住将目光移到了她身上。
定国公顿时气得要都快要晕过去了，嘴唇哆哆嗦嗦，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乔茸没有在意周围人的反应，只是一直诚恳地看着皇帝，只希望他千万不要收回成命。
而皇帝看到她如此“识时务”，也的确是非常满意了。
甚至第一次对她露出一个类似于和蔼的表情，连声道好：“好！很好！你能有这个魄力，真是让朕刮目相看！”
乔茸没说话。
皇帝感叹完，才再次看向了程安澜：“安澜，那太子出征这件事就交给你安排了，边关战事吃紧，你们最好及时出发。”
程安澜顿了顿，收回落在乔茸身上的目光，微微垂眸，语气淡淡道：“臣领旨。”
……
议事结束后，皇帝又单独把程安澜留下来商议一些关于出征的具体事宜，其余人便纷纷离开了御书房。
乔茸好不容易应付完拉着她的手抹着眼泪的定国公，才刚刚舒了口气，身后又响起了另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二弟！你何时变得如此大胆了？之前不是见到虫子都害怕么？哈哈哈哈哈……”
这猖狂的语气，与刚刚在御书房内正直懂事的语气截然相反。
乔茸顿了顿，才转身，疑惑道：“大皇兄有何事么？”
乔荻看着她一脸淡然的表情，似乎真的是没意识到打仗是件多么可怖的事情，不由得微微噎了一下。
他顿了顿，上前一步，靠近她耳边，语气意味不明道：“既然二弟是真的不怕，那大哥我也只能祝你能够尽力保全性命了，毕竟边关那种地方……”
他语意未尽，只是又用那种含着嘲讽的表情扫了她一眼，然后轻轻笑了一声，便翩翩然离开了。
乔茸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背影，眨了眨眼，便移开了视线。
毫不在意。